kiki

于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我在十八楼下摆地摊

*全文7k+,真真假假还望自辨,故事皆为杜撰

 

正文——

 

【我】

 

我,代号K,是如今最年轻的灵婆

 

职业:摆地摊——交易“关注”和“饭心”,专做明星的生意

 

通俗一点来说,每个人的“关注”,都会生成一颗有效期7天的“饭心”,而被关注的人若从我这里买走它,就可以永远得到它

 

觉得这活容易?是啊,谁不想得到“饭心”呢?

 

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只有做我这行的才明白

 

从小天赋异禀,聪明机灵,我在灵界也算是赫赫有名,人人都尊称一句k姐。而我给自己挂的旗帜就是,就没有我卖不出去“饭心”

 

前几天灵神他老人家偷偷摸摸给我安排了一差事,去一个叫什么十八楼的地方摆地摊

 

“喏,这里是“饭心”,这是买家的照片”,灵神把东西一口气塞在我怀里,像是摆脱什么烫手山芋,“谁反悔谁是小狗!”

 

“切……诶?这七个小伙子还蛮帅的嘛,一看就人美心善的”

 

灵神推我转了个圈,“对对对,所以你快去吧”

 

“要是卖不出去记录在册吗?我可是有全正绩强迫症,要是有一个负会睡不着觉的”

 

“当然记录在册,怎么?不敢了?”

 

这下算是踩中我尾巴了,我把怀里的东西抱紧,“谁不敢?!卖就卖!”

 

“等着吧,老爷子,等我卖出去你也得叫我一声k姐!”

 

多么意气风发,信誓旦旦,要是七天后那个被买主发现躺在毯子上奄奄一息如死鱼的我也是如此该多好

 

故事还得从头讲

 

【在】

 

“嚯!果然不一般啊”

 

我把包裹甩在地上,叉着腰看了眼表,凌晨4.15,这是我多年从业经验里最合适的买卖时间——粉丝都在睡,明星刚出门。

 

只是面前这密如葱苗的人影,让我连十八楼的门口都看不清

 

谁没见过世面呀,我也不急,把毯子铺在地上,摆出装“饭心”的宝盒子和万有工具箱。最后再拿出我的仙女棒,嘿嘿不对,说错了,是我的宝贝枕头

 

累死本姐姐了,让我睡会儿先

 

“诶诶诶,你是哪家的啊?!”,还未出一刻钟,一个下着皮裙上穿短衣的女孩子大喇着嗓门朝我喊

 

得,来了来了,我心想

 

“你哪家的啊?”,我慢慢悠悠坐起来

 

“你管我哪家的,这个地方我们早就占了,你去别的地方吧”

 

“小、姑、娘”,我学着平日灵神的老态龙钟,“这里是公共场所,这样吧你把租借表给我看一眼我就让你”

 

她翻了个巨白的白眼,“看你这箱子颜色我就知道你是哪家”

 

我腹诽:「呃……我箱子是花色的」

 

“真是粉随正主!让人恶心”

 

「不好意思,没正主,要真说正主我只随给我画正绩的灵神他老人家。另外……你的正主真可怜」

 

一顿疯狂输出都打在我毫不理会的软垫上,女孩子气得扭成蛇精一样,作势去找她的“后援会”

 

“等一下”,清脆的嗓音突然让这个嘈杂的凌晨沉淀下来,一身素净白裙,小巧精致的五官,是个令人一眼就新生欢喜的女孩

 

“姐姐,等会儿他们都可能要下来了,闹大了多尴尬啊,你别生气我去让她挪到我们家的位置上”

 

“行吧,我可不想我家正主出门就触霉头”,皮裙女孩说完又甩了我一白眼

 

风波陡然消失,人群的注意力又放到那些玻璃门后面,他们只顾着朝里看,却没看见玻璃门上反出来的他们的模样,一群只有消化系统的丑陋异形

 

“姐姐,你到我们家的位置上去吧”,白裙女孩蹲下来与我平视,“我帮你搬”

 

我这人就这脾性,吃软不吃硬,更何况是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我收拾好包裹随着她走

 

“我叫小莲”,她笑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名字很适合你”,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尽力表现我的温柔,“叫我k姐就行,我应该比你大”

 

“k姐,你就在这儿吧,这是他们划给我的位置,我也坐不了那么宽”

 

“好”,我把毯子折成一半铺下,又把东西摆出来与她一起坐着

 

“小莲,这谁呀?”,几个刚靠在一起打哈欠的女孩们朝我投来目光

 

“我朋友,陪我追星的”,小莲停顿一息替我敷衍过去

 

夜漫长长,我和小莲用交谈消磨时间,从她的讲述里我从对应上每个人的名字,到了解每个人的故事。

 

青春少年让我动容,每份喜欢他们都值得

 

我问她,“你喜欢他们很久了吗?”

 

“没有,其实刚关注上,但是垂直入坑了”

 

“你喜欢他们什么?”

 

“他们的努力和优秀”

 

听她这么说,我悄悄瞥一眼宝盒,那里应该也有小莲的一颗“饭心”,我猜是最纯正的粉红色,因为每次当小莲提起他们眼神都是看得见未来的透亮

 

“k姐,你应该是团粉吧?”

 

“啊?哦哦哦,应该是”,我有些心虚,不想欺骗她

 

“那你记得别轻易告诉别人,粉圈鄙视链,团粉在最底层”,小莲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是甜唯,所以没关系”

 

“嗯,知道了”,天空幽蓝的颜色逐渐褪去,世界开始画出明朗轮廓,小莲撑不住在我腿上睡着

 

我撩开她的头发专心瞧她,稚嫩青涩的脸庞,应是还在读书的孩子,一时我有些不知该生气还是心疼

 

后来我也算是等到了我的买家,人群一拥而上,快门和尖叫不知道哪个更刺耳,我只知道他们出现了却连脸都看不见

 

我没有叫醒小莲,和她两人如孤岛一般,滞留原地

 

我突然有些心慌,恐怕这次的买卖做不成

 

“怕啥子怕,我可是k姐,明天再战!”,我自我安慰着

 

【十】

 

“喂,小k呀,怎么样卖出去没?”,我极其不情愿的接起灵神的电话

 

“老爷子,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吧!有效期就7天,看这架势他们能有5天都在出外务,我毛都看不见!”

 

“当初就告诉你了,反悔是小狗哦”

 

“呜呜呜,爷爷啊,我的爷爷。我就不能跟着他们到其他楼下去卖吗,或者我上楼去卖也行啊”

 

“不行!”,灵神的声音突然正经让我有些呆住,“主动接近买家可是大忌!”

 

“再说,如果他们连十八楼都走不出,那也就别想着得到饭心了!”

 

我认真应下,主动承认过错误才敢挂电话。仰天长叹:老天爷,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我犯什么错了我委屈啊——

 

这买卖他们亏,我也亏

 

还没等我委屈完,人群就开始沸腾起来,气都不用出我都知道是怎么了

 

扎起高马尾,攥紧拳头加个油,我往后退了几步留作助跑

 

“冲啊!!”

 

今日目标: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混个眼熟先

 

“姐姐妹妹们,让让大姐我啊”……

 

“诶,姐妹你钱掉了”……

 

“让一让,让一让”……

 

我边往里挤边一通瞎输出,嘿,你猜怎么着?

 

我绕了个圈,圆润的进去,圆润的出来

 

我叉着腰使劲往肺里吸气,太缺氧了慢阻肺都不带这么难受的。我干脆放弃再挤,直接踩在花坛边上采取登高政策

 

“喔!喔喔!!好猛啊”

 

我的眼球被人群中的一个身影抓住,她宛如一条猛鲨扎进了鱼群,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此刻的我就坐在古罗马的看台上,看着她扯前面女孩子红色的头发,看着她推倒身旁的人,看着她离她向往的“中心”越来越近

 

可就在她的脸被其他人用指甲抓着抬起来之后,我再也笑不出来

 

“谁教你的?”

 

“他们都是这样做的”,小莲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着她脸上的伤,肉糊糊的道道就这么刻在脸上,指甲里留着别人的皮屑

 

“值得么?”,我的语气冷的我自己都觉得寒战

 

“k姐,我错了我不会再这样了……我,我就只是想看他一眼,我太累了,我在这里守着哪里都没去过……”

 

小莲牵住我的手,哭声和诉说混杂在一起,眼泪连成珠子往下掉,我看到她嘴唇颤抖软了心

 

“疼吗?你等等,我去给你买点药和吃的”

 

从便利店回来的路上,我远远又看见十八楼下那乌压压的人群,各个都光鲜亮丽漂亮至极,怎么放在一起就那么让人心生厌恶

 

我忽然起了念头,干脆别卖了

 

“不不不,不行”,我不能让我战绩留下污点

 

处理完伤口,也填饱肚子,小莲在我的劝说下终于答应回家去

 

那晚,我从宝盒子里找出了小莲的“饭心”,颜色就如我想的一样纯粹,可是好烫,烫到我都不敢触碰

 

【八】

 

这天我索性睡懒觉,慢悠悠整理好东西,吃的心满意足再出门

 

与买主打照面是压根放弃了,什么时候能守到他们出来而粉丝不在我也打算随缘

 

此刻的我更像一个观察者,我有点好奇这十八楼下到底还能弄出些什么名堂

 

等走到十八楼下,今日题目就明朗了——十八楼运动

 

“妹妹,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举大字报,学习革命先烈啊?”

 

“你谁啊?不是我们家的就快滚啊,别打扰我们维权!”

 

这几天下来我脾性也被磨平不少,“维什么权啊?”

 

“我天哪,我家正主都被伤害成那个样子了,你还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对家的?”,我瞧那妹妹的神情大概是要抓住我就地正法了,赶紧溜到其他地方去

 

这一转悠才真是让我惊掉下巴,好家伙,光是维权就有七家啊,正主各个被压番,各个不受重视,各顶各的委屈

 

总结来说

 

“妈妈哭得都是泪,孩子今晚没地儿睡”

 

等我身上的纸巾散得差不多了,我开始寻找起小莲来,我很是希望她不在,可直觉告诉我她肯定在这群人之间

 

果然,坏的念头没有错,她举着比人还长的板子坐在最后面,一直伸长脖子往前看,才半天没见我就觉得她瘦了,这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干涸了很久的丑王八

 

我正打算叫她,人群却轰然而起

 

这次从门里出来的不是我的买主,而是被他们称作助理的人,矮胖的个子

 

若是说那场面如同“批斗”我是真相信的,那唾沫星子飞起来就成了小刺直往那助理身上扎

 

扎得痛了那助理就冒出几句话来

 

“公司真的有在仔细考虑”

“再等一等好不好,公司会给答复的”

“每个人我们都会给尽力他铺设最好发展道路的”

 

很无力的话语,却又是无能为力的唯一解答

 

后来人群吵得什么都听不清,我只觉得看着都心焦,我只退远些却听见背后马路另一边看热闹的人群的嘲笑低语

 

“哎哟喂,我看这群人真是好笑,天天维权这个月都第28次了吧”

 

“是啊,今天才27号”

 

“诶,这里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闹得那么凶啊”

 

“是大事!孩子拥抱的时候不小心踩脚了”

 

“什么?哈哈哈哈”

 

“神经病吧”

 

“走吧走吧,离远点离远点”

 

我这人就这毛病,代替性羞愧,看着小莲踮着脚努力往前够的样子,我又想起了丑王八

 

“小莲,别这样了换种更好的方式吧”,我将她拉出来像是祈求

 

“哪有什么好方式,这就是最好的方式啊”,小莲不可置信得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难受和怒气堵得我胸前快炸开,眼见她又要回去,我也不管不顾了,猛得将她拽回

 

“团里一共就七个,七个都被欺负的话”

 

“难道有第八个人嘛!”

 

最后这一句我也不记得吼得有多大声,我只记得所有人突然都看向我,然后圆眼怒发向我走来,我身上开始布满疼痛

 

“小k,你好歹也是灵婆,怎么被一群凡人打成这样”,灵神用棉签擦着我脖子上的血渍

 

“灵婆怎么了,我又不会上天入地的法术”,我低垂着眼喃喃

 

“你一贯聪明,怎么这次反倒把自己卷进去了”

 

“爷爷”

 

“嗯?”

 

“这是我头一次觉得,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眼泪含着聚多了就掉下来

 

我不怕那些拳打脚踢,却无数次回想第一次见到小莲的场景和看我被打时的眼神,有藏不住的快意

 

“还卖吗?”,灵神问我

 

“嗯”,我失神般得点头,我太倔了

 

【楼】

 

灵神看我可怜,帮我抹了段记忆,此刻的我挂彩坐在楼下,他们只觉得我是身残志坚的追星楷模

 

换了厚垫,我如同一个木头一直静静打坐,24小时全程守候,定要看遍这世事沉浮

 

身边的人有一直存在的旧面孔,也有接连而至的新游客

 

干什么的都有,拍照,团建,维权,等人,吵架,睡觉,打坐……

 

唯一不变的就是我眼前这栋楼

 

随处可见的雷同名字和外形,却在粉丝的眼里那么不一样

 

“那可是长江国际十八楼,承载了我多少爱意和心酸”

 

而我觉得

 

不是因为它特别,只是你赋予他的特别

 

就像我现在看着它也觉得痛心,因为它即将承载我职业生涯唯一的败笔

 

人类终究逃不过自然规律,后半夜的困倦让他们都静下来

 

我仍旧望着那栋楼,风吹开围绕的雾气,十八楼露了出来,灯还亮着,在辽阔的天幕背景下如汪洋大海中的指明灯

 

真是一群厉害的人,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靠近

 

作为灵婆形色之人我也不少见,年纪轻轻便抱着热忱追逐自己梦想的人,我一直都佩服,能做出成绩的,更是少见

 

楼下的人睡得七倒八歪,狼狈得让人啧舌,有人还在说着梦话,“我要……上十八楼……”

 

“想要上去不是靠坐电梯,而是走实现自我梦想的路”

 

我说的小声,希望他们听到,又怕他们听到,我可不想再被群殴一次

 

又有人咕哝,“我家正主一定会成为顶流的”

 

我长叹一气,“诶,哪怕你们离开一刻钟,你们的爱豆也得到更多的“饭心”了”

 

一直看到练习室的灯熄灭,我突然想起今天没见到小莲,挺好的,就算是只待在家里都好

 

临睡前我听见输入密码的滴滴声,抬头看黑乎乎的身影堆在那里,这么些天试密码的也不少,周围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我也见怪不怪了

 

【下】

 

“五天了,整整五天了,我终于看见人影了”,我边哭边喊

 

只是,我见到的跟照片里的不一样

 

照片里的他们凑在一起嬉笑打闹,随意自然,是一起成长的家人

 

可现在七个都戴口罩,塞耳机,压帽檐,形同陌路

 

“今天他们怎么不开心呀?”

 

“是不是闹不和了?”

 

“不是吧,他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那都是公司做出来的假象啊,这你都不知道吗”

 

我身后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不停讨论每个结果,而此刻答案就摆在眼前,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的见

 

人本就有一双眼了,这么多双眼本就够可怕的,而现在每人又多了一只眼,有些长在手机上,有些生在炮筒里

 

人群都在说“加油加油”“好帅好帅”

 

我却觉得是,“你逃不掉的”

 

我试着代入自己想象,结局就是我化成黑熊一掌拍碎那些镜头,然后把玻璃渣子塞进他们嘴里

 

当然,我太暴力了,我也不是他们

 

正主们的车驶离,有人立马拦了车“自愿护送”,剩下的作鸟兽散

 

我回到原位,再次确认起时间来,一、二、……五,真的第五天了

 

当初灵神给我的“饭心”有些细微的时间差,最长的也就只能存七天

 

果然,当我打开宝盒,许多“饭心”都已经消失,剩下的也逐渐褪色失去光彩,唯有小莲的那颗仍旧滚烫,红得发紫

 

“她们真的上了?”

 

“是啊,她还拿了他们喝过的水瓶子”

 

“真的假的?!”

 

“听说……”,两个人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变得小声,“……衣服都有!”

 

“那下次……我们也去……”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直觉告诉我灾难就快来了

 

“小莲,希望今天你是在学校里听课”

 

我对着天祈祷

 

【摆】

 

十八楼,真的出事了

 

我老远见到红蓝色的警灯震慑着人群,警戒线拉在玻璃门前。她们凑在一起窸窸窣窣,定是害怕了,所以此刻无论什么粉籍都紧紧牵着手相依

 

“怎么回事?”

 

我刚凑近她们便被她们紧紧扯住衣袖,“公司丢了张上百万的银行卡,调监控发现是私生偷的,警察刚上去抓人了!”

 

“那你们怕什么?”,我按下心中的忐忑反问

 

“后怕啊,前段时间有人破了密码,好多人都往他们练习室里钻,还好我没去”

 

“我也是”“我也是”

 

“要是被监控拍到,说不定就成犯罪嫌疑人了,这可是要判刑的”

 

“法院判什么刑我不知道,反正我爸妈肯定给死刑”

 

恐慌和焦虑在人们之间交叉感染,我看见那些心虚的面孔苍白如纸,呼吸都不敢大声

 

而从大楼里突然传出来的巨响和尖叫,让我担心她们的心脏真从嗓子眼里吐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人们什么都看不见,长江国际仍旧是摩天大厦的样子,接下来的步伐频频震得整栋楼都在颤

 

救护车的出现,给了楼下的人们,包括我一个答案

 

人被抬出来了,我仔细从那个被血糊得看不清五官的脸庞去辨认,松口气,不是小莲。不过无论她是谁,都让人心惊,阴白的胫骨从搓开的肉里露出来,血管肌腱像攀杂在一起的寄生虫,都分不清血从哪里出来,浸透担架点滴了一路

 

我听见背后有人呕吐,有人呜咽

 

【地】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随着叫喊越来越近,警察架着人走出了警戒线

 

“这哪像个人啊”,我脱口而出,不是骂就光看她的样子都这么觉得

 

头发打成结织成网铺在油腻的发条上,其中还不乏垃圾屑嵌入,脸上的泪淌过灰留下小丑样的痕迹,五官红红紫紫地被遮住,什么都看不清

 

身材瘦得要命,衣服仿佛过大的壳子挂在身上,皱皱巴巴边角翘起什么污秽都有

 

我还是认出了,那是一条素净白裙

 

“k姐,救救我,救救我”

 

“你知道,我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我只是想看他一眼,我只是喜欢他而已啊!”

 

小莲歇斯底里,我却不知用表情面对她,眼神里有震惊,有绝望,有悲伤

 

却没有,那时她看我的快意

 

原来小莲消失的这些日子,她跟着一个女孩上了十八楼,就一直藏在各处,厕所,床下,楼梯间

 

那天是小莲躲在衣柜的时候拿了件本以为是本命的衣服,没想到衣服里还有张工作人员的银行卡

 

警察抓人的时候四处逃窜,推搡之间,小莲将那女孩失手推下了楼梯

 

【摊】

 

“我要回去”

 

有个人起了头,匆忙慌乱得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逃跑,接着所有人都噤声,只剩下收拾的声音的哐当声

 

都逃命去了,只剩我还在十八楼下

 

我好累,真的好累,躺着望天空失了魂

 

十八楼下从来没这么安静过,入了夜风吹叶落就是一座孤城

 

 

 

“姐姐,你还好吗?”

 

有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能认出他来,宋亚轩,我盼了七天的买家之一

 

“没事吧?”,有人在摇我,是刘耀文

 

“丁儿,帮我一起把她扶起来吧”,马嘉祺对着丁程鑫说

 

是啊,我的买卖还没做呢

 

我恢复知觉,自己撑着坐起来,数数面对的人头,正好七个不多不少

 

“你回过神了?”,贺峻霖拿手在我面前晃悠,“这是几?”

 

“七”,我回答

 

“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还躺在这儿啊?其他人都跑了”,张真源递了张纸巾给我,只是我这七日的风尘想擦干净都难

 

“你在这呆了七天了吧”,严浩翔拧开盖子递给我瓶水,“我一直想下来问你,可是没机会”

 

“啊?你也注意到了?”,宋亚轩有些吃惊

 

“嗯,她好像有点不一样,我是这么觉得”

 

“我也是”,丁程鑫点点头

 

“姐姐,你是做什么的?”,马嘉祺见我喝水完缓过来不少

 

“我啊”,我苦笑着,“摆地摊的”

 

“那我们把你剩下的东西都买了,你快回家吧,别躺在这儿了”,刘耀文微微皱着眉头这么说

 

我想起了自己全正绩的辉煌成就

 

也想起了这七天我的艰苦跋涉

 

这一单,必须得做!好不容易见到他们,机会怎么能放过,这是最后的期限了

 

我把宝盒打开,该消失的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刻小莲的“饭心”,从心里坏出来,发黑发臭了,却永不消失

 

关上盒子,我做了选择

 

“对不起啊,东西卖光了”,我故作轻松,“下次吧,我一定给你们留着”

 

把包裹抗在肩上我与他们告别,坏透的“饭心”变得沉重,碾压我的锁骨

 

“姐姐”,他们七个叫住了我

 

“谢谢你”

 

可我惭愧,我什么都没能做

 

——————

 

后面的话

 

别觉得主角都是“女孩”,都是同样的人,我只更偏爱她们

 

别觉得“十八楼”就是指的一处,说不定,你的爱豆就住十八楼

 

别觉得饭圈混乱就只有一家,你或许早就深陷其中失去理智

 

别觉得“小莲”可恶至极,她也曾身着一身素净白裙,别让她成为你的朋友,家人,甚至你自己

 

才华尚浅,想说的太多无法振聋发聩,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写此篇的原因是我的朋友问我,为什么粉丝会阻碍明星的发展,我当时无法回答,便写下此篇算是延迟交上一份答卷

 

故事总归是故事,真实和杜撰望能分清,若有任何不妥,在此我先谢罪。

 

我是kiki

被你读懂故事,是我的荣幸

 

感谢红心蓝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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